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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裝神弄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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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融離開蘇鵬後心情很糟,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,女鬼蘇怡說得很簡單,簡單得似乎那本是毫無爭議的事實。

可這終究不是事實,她知道結果,卻不知道真相。

王融很想去找蘇老爺,告訴他即將發生的事情,讓他早做防範,找到兇手,可想到結果她還是猶豫了,自己未蔔先知搞不好就被誣陷成幕後黑手。

也許眼下能做的,便是提高其他人的防範意識,讓即將發生的事情出現變動,然後等兇手露出尾巴。

王融再次折回廚房找陳芯,兩個人在陳芯的房間裏嘀咕了很長時間方才分別。王融回到蘇怡那,免不了又挨了蘇怡一頓罵:“你個死丫頭,腿腳倒利索,請半個時辰假就給我消失了小半天。是不是勾搭誰去了?不用瞞我,你這一出和那如夢一模一樣。我可警告你。不要以為老爺子剛死了一個妾空虛難耐就覺得有機可乘。惹惱了我,先把你毀容。”

王融乖乖聽著,覺得自己簡直就他媽的是活菩薩。

當天晚上,王融失眠了,看著睡在旁邊的蘇怡氣就不打一處來。她清清嗓子,閉上眼睛開始抽泣,她在抽泣中加入了一點縹緲的顫音,並不懷好意地控制聲音時大時小。

王融不一會兒就入戲了,哼哼唧唧得自己都有點害怕了。沒聽到身邊蘇怡的尖叫,想著這小姐怎麽睡得這麽心安理得?便想瞇著眼去看看。突然感覺床上小河流淌,瞬間明白出了什麽狀況。

王融的心裏樂開了花,她本以為蘇怡會直接掐她的脖子掐醒她,看來,自己太高估她了。

這種因恐懼而生成的被動防禦行為無疑是令人同情的。可問題是,自己還要不要繼續抽泣,本來這抽泣只是前奏,還有幾句話要說的,腹稿都已經打好,不說出來著實可惜。

王融想想還是算了,便睜開眼睛去看蘇怡,蘇怡直挺挺躺在床上,滿臉眼淚,眼神惶恐,一動不敢動。

王融坐起身子開始哭起來:“小姐,我怕,我剛才做了個噩夢!”

蘇怡終於從類似窒息的狀態中解脫出來,隨即便有了一個尷尬的發現,臉瞬間紅了。

蘇怡理了理思緒,暗罵殘花,做夢就老老實實做夢,偏偏還要搞出動靜,還讓不讓人活了?但自己好歹大家閨秀,氣場總是要有的,便平靜地說:“做個夢有什麽大驚小怪的,上不得臺面的東西!你感受感受,褥子是不是濕的?你把本小姐的床都尿了。”

王融吃了一驚,小姐果然是小姐,厚顏無恥的樣子更像小姐了。可眼下不是掀被子驗明正身的時候,便不爭辯。躲開褥子上潮濕的地方,哭著說:“我剛才夢見了二太太!”

蘇怡輕輕叫了一聲,面色慘白。她坐起來,靠著墻角。拿被子捂住身子,才低低地問:“她……挺好的?”

王融堅持不懈地哭著說:“她說她是被人害死的。她讓我們一定要找到兇手為她報仇。她還說兇手還會繼續殺人,下一個死的是如夢。但是咱們懷疑的兇手不是兇手!”

蘇怡聽得目瞪口呆,很久才結結巴巴地說:“你沒告訴她咱們是女人,只負責貌美如花嗎?那些殺來殺去的事情,應該讓她去告訴那些男人的。”

王融堅定地點頭:“我跟她說了,她說她會挨個通知。”

蘇怡依然不安:“你說她會不會再回來?你要是再見著她,麻煩告訴她一聲,家裏大事小情全由我爹爹做主,找別人毫無用處的。”

王融啞然失笑,顯然,自己的辛苦要白費,便說:“下次找誰不是重點,問題是她說的我們得聽進去,人家已經灑脫了,還冒著風險回來特意囑咐你,你可千萬記在心裏。”

蘇怡想著王融的話,喃喃地說:“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兇手要大開殺戒嗎?這也太刺激了吧!”

那一夜,蘇怡再也沒睡著,聽著身邊小丫鬟均勻的呼吸聲,暗自竊喜,這傻丫頭,萬一二奶奶再回來,定然是先緊著睡著的溝通的。

早飯時候,蘇門一家圍坐在一起,因為昨夜那一事,蘇怡毫無胃口,猶豫了好久,還是冒著被罵的危險把昨夜王融的夢說了出去。

自然,是刪改版!

沒有失禁,沒有和丫鬟同床,這種事是有失體面的。為了加強代入感,也為了展示勇氣,那夢也說成了自己做的。

好在出於對死者的尊重,夢本身沒有篡改。

蘇怡剛一說完,如夢便“啊”地一聲叫了出來,如夢生性活泛,可如此失態,還是讓老爺皺起了眉頭。

“一個夢而已,有什麽大驚小怪的!”蘇老爺瞪了一眼如夢,轉而對蘇怡說: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你是胡思亂想太多了!”

蘇怡一吐舌頭,好像預料到了這個結局。如夢卻一反常態地說:“老爺,昨夜子時,我被窗外怪聲驚醒,細聽時,聲音縹緲忽遠忽近,依稀是二姐的聲音,她口中只反覆說著:如夢,切記與人為善,小心入口之物。賤妾大驚失色,便尖叫一聲,二姐方才離去。今日一早我還在思忖,與人為善,賤妾向來身體力行,不需二姐在天之靈念念不忘的,唯這入口之物不知從何說起。”

蘇怡一拍桌子,大聲說:“對,二太太從我那走的時候是說要去各屋看看的!”

蘇老爺左右望了望,蘇鶴不在,想來是和司公子同吃了,沒辦法用文狀元的知識做武器,駁斥怪力。蘇鵬也不在,想來是出去吃了,沒辦法用武狀元的膽氣做武器,掃蕩心魔。便只好親力親為一拍桌子,怒喝:“信口開河,胡說八道!”

蘇怡和如夢均不敢吭聲了,草草吃完,離席而去。蘇老爺楞了半天,從衣袖裏取出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:“府內有惡人!”

那是一早在臥房的門下發現的,應是昨夜有人順著門縫塞入的。破舊的韌皮紙,有油漬,木炭做筆,用了一種高深的書寫方式寫出,字體極簡化,卻能讓人輕易認出。

蘇老爺收起紙條,信步出屋,對侯在門外的蘇福說:“昨夜,我丟了一件東西!”

蘇福慌忙跪倒:“老奴有罪!”

蘇老爺擺手示意蘇福站起來:“不是什麽好東西,許是我忘記了放在哪了,不過,我倒想問問,府上昨夜可有什麽異常?”

蘇福站起來說:“值夜家丁今早回報,並無異常!”

蘇老爺點頭:“府上值夜的家丁是怎麽安排的?”

蘇福答:“正門後門四面院墻均有值守,不敢懈怠,府內另有兩人巡夜。”

蘇老爺點頭,看來還是個內鬼。便揮手說:“每晚再加兩個人於府內巡夜。”

“是!”

蘇老爺信步進了廚房小院,雙眼微瞇,掃了一圈,嘴角帶笑,廚子尹章的小屋窗戶紙少了一塊,恰好便是那張紙條的材質。

尹章大字不識,這他是知道的,蘇福招他入府時便欺了他這一點,省了不少錢。

蘇老爺走到廚房窗邊,看到一個女子正在磨刀:“你是何人?”

陳芯擡頭,老爺還是認得的,忙起身鞠了個躬:“燒火丫頭,趙金蓮。”

蘇老爺和藹地問:“可懂詩詞歌賦?”

陳芯一聽便激動起來,暗想難道這是要提拔?隨即想到自己那點詩詞歌賦在管家面前抖過,差點把自己抖進火坑,忙說:“屠戶的閨女,連字都不識。”

蘇老爺點點頭,出了廚房小院,暗暗猜測:定是有人發現了什麽秘密,卻無紙筆,便偷偷摸進廚房,寫下這張紙條,又裝神弄鬼示警,想來並無惡意,可這惡人,又從何說起呢?

陳芯則安慰自己,在這廚房幹活,其實也蠻好的,至少不用看人臉色,自稱奴婢……

尹章從茅廁出來,看著老爺正離開院子,而陳芯若有所思,就走上前去說:“老爺把你拒絕了?”

“你胡說什麽?”

尹章說:“裝!還跟我裝!昨夜我親眼見你偷偷扯了我的窗戶紙,寫了封情書,鬼鬼祟祟地塞進了老爺的門縫,又跑去如夢房前扮鬼嚇人。我與你直說,老爺素來喜歡白凈的,我最近倒是口味有些變化……”

尹章突然住嘴,他看到陳芯緩緩後退幾步,悄悄摸起來一把菜刀。思謀一會,突然恍然大悟,撒腿就跑。

陳芯握著菜刀隨後就追:“兔崽子,我他媽騸了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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